Friday, July 14, 2006

台灣後殖民國族認同

自從大學修了台灣史時曾接觸關於台灣的認同問題之後,自己在這個議題上停止思考與閱讀很久。總是在看了一些令人義憤填膺的新聞片段時又不時想要理清這個問題,尤其是當愈來愈多台商「出走」到大陸去、或是媒體不停炒作大陸議題時,更會問這個問題,道底台灣人的認同問題是什麼?

在書店看到盧建榮的台灣後殖民國族認同,便去圖書館借來,看是否能一解這許多年對這個問題的疑惑。

我對台灣的社會/歷史學者的了解幾乎接近文盲的程度,初讀盧從武俠小說開始談及台灣人的中化時,還以為他是位老老學者,但後來才知道並不是。在這本書裏盧從張深切、張文環與鐘肇政的文學作品裏分析不同時代的台灣認同問題,另人印象非常深刻,尤其是讀到張深切在民國二十幾年的著作裏所表達對台灣未來的思考,讓人想要更進一步地透過閱讀他的文字來了解台灣在那個時代的面貌。

盧建榮提到他在1994年在梅山講到故梅山名人張文環,不管是當時的聽眾或是田野調查遇到的鄉民,都沒有人知道誰是張文環,讓他深覺台灣對歷史失憶的嚴重。我在回家的路上與I討論到這點:我們對日據時代的台灣,幾乎是沒有想像的。我們的成長歷程裏幾乎沒有素材讓我們與這五十年的歷史有密切連結。最近重看張照堂編的影像的追尋,介紹台灣早期的攝影家,有許多作品是在民國二十幾年時照的,在那些照片裏甚至可以看到沙侖海水域場裏穿著比基尼的浴者,或是穿著改量式旗袍與洋裝開心地盪著秋千的女孩子們,完全在我們對那個時代的想像之外。

如果台灣人無法正面看待過去好與不好的那些歷史過程,如何能從歷史的追溯裏了解到我們如何來到這裏?

以下很簡短地摘錄了書中讓人印象深刻的字句:

『有四千年的文化史,幾百𠎵祖先建立下來的文明社會,竟是如此野蠻,怎不令人傷心!《張深切全集》,卷1,頁357。 大陸的情形,使我目驚心..《張深切全集》 卷1 頁363』 (P079)


這段談及張深切在日本禁用中文之後轉戰大陸繼續進行抗日的工作,但卻看到中國警察草菅人命,毫無人權觀念,對當時的現實中國失望之情。但他卻認同古典中國,有系統地閱地四書五經及諸子百家等先秦典籍。所以盧認為張深切有雙重認同的問題,他認同古典中國,卻不認同現實中國。(我很好奇那麼現在的台灣人認同的是什麼中國?市場中國?啊,其實是中國市場)

『台灣人一向做人家的殖民地... 台灣人未嘗做過主人...數百年來... 我們一直做人家的奴隸,被塑成妒忌、卑劣、利己、狡猾和現實主義的性格,這是我們最大的悲哀。《張深切全集》,卷2,頁470。』(P084)

『我想--國家的強弱是視其國民為國犠牲的分量而決定的,我看朝鮮人過去的犠牲比台灣大,所以朝鮮的復興應該比台灣快。《張深切全集》,卷2,頁627。』(P085)

『.....我希望台文需要更加大眾化...我們要急起直追,創造超越日本的作品...』--可見台灣文化反殖鬥爭已走到文化上要與敵人區隔,而且還要超越它這一地步(P094)
另一位光復前重要的作家是梅山的張文環。張文環在光復後因為無法用中文寫作而停筆了三十年,其實也是一種反映台灣文化因為不同統治者被切斷的樣貌。

三十年後,張文環重新提筆,用日文寫了《滾地郎》,由友人翻譯成中文。

「《滾地郎》的故事背景發生在日治時期的梅山,其中蘊涵的殖民論述相當豐富,值得挖掘。」

「養子的內部殖民關係可以改變,但我族被殖民者碰到異族殖民主的外部殖民卻無力抗爭。這樣的殖民論述不免過於流於宿命論式的了。」(P116)

『明治時代的殖民地台灣,有言語不通的異民族走進來,但清朝時代的台灣統治者也不知台灣語。官與民不用翻譯的話,好像鴨仔聽雷一般。而且,官與民之間,有高高的圍牆--衙門阻撓著,而且這一次增加一道異民族的圍牆。街上的空氣常常被淡淡的煙包圍一般的感覺。年輕人想趕上那煙一般的潮流,年長者想要阻止它。這在當時任何家庭都會看得到的。(張文環;1991:29)』(P127)
容我僅摘錄至此吧。《台灣後殖民國族認同》像是一條小徑,而恐怕我們要從這條小徑去窺視這個複雜的問題是十分不易的,需要從這條小徑向前探去,去閱讀產於當時的著作,慢慢地重新建立起這段失去的歷史,可慶的是,至少我們所在之地並不完全黑暗,尚有小小燭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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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omment:

Lin Ting-sheng 林挺生 said...

台灣社會真的生病了,一天到晚見到改造槍械四處射擊公共設施,或是私家車輛,這樣的現象警方難道都不管嗎?這些危險的槍械都是從專門設計的玩具槍改造而來,政府應該針對這類廠商嚴加查緝。舉例來說,電視上出現過的改造811款式長槍,就是一家位於三重的松捷公司(又名擴騰企業)所製造,根據原始設計來看,根本就是為了賣給黑道份子而製造的,這款槍火力強大,射擊鋼珠彈,卻用玩具空氣槍做幌子,躲避警方取締。政府一定要拿出魄力制裁這些不肖業者,保障人民安全。